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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五上上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續後漢書卷六十五上上元郝經
  列傳第六十二上上
  儒學
  經術總叙(易書春秋禮樂論語孝經孟子)
  書契始宓犠氏下蔇虞夏商周有儒之實無儒之名而
下治仲尼列聖之成則天之時以經世三皇
以為易則乎春以明隂陽理本二帝以為書則乎
夏以明帝王之事本三王以為詩則乎秋以明治亂
情本五覇以為春秋則乎冬以明尊卑之分貫之
禮樂則乎二氣以通天人之際於是乎皇極
太極經世之制畢矣仲尼七十子之徒游于諸
侯揭焉標乎一世而以儒自名以道自私自魯八儒
外而真儒鮮矣(原注陶潜聖賢羣輔録孔子沒後散於天下設於中國百氏之原為紀
綱之儒居環堵之室蓽門圭竇甕牖繩樞并日而食以道自居有道之儒子思氏之所行也衣冠動作大讓如慢小讓如偽者子張氏之所行也顔氏傳詩為道諷諫之儒孟氏傳書為道疎通致逺之儒漆彫氏傳禮為道㳟儉欽之仲梁氏傳樂為道和隂陽為移風易俗之儒樂正氏傳春秋為道屬辭比事之儒公孫氏傳易為道潔靜精㣲之儒)學有枝葉披其本實於是乎異端並興老莊楊墨申韓儀秦百家
蕪沒秕稗啁啾喧聒不勝其弊激訐煩厭焚滅
不足至于坑戮儒學幾乎熄矣然而秦博士之所
二帝三王典籍猶存項籍咸陽一炬
禍尤酷於秦人漢興髙帝過魯以太牢祠孔子
陸賈稱説詩書叔孫通制禮儀復開後世儒學
公元前192年
孝惠四年始除挟書律殘門餘士祛箝解禁
蓬蓽振埃燼掇拾斷爛而出焉公卿大臣挽彊
蹶張之流蕭相國刀筆曹參事公文景好刑
名而竇太后黄老(原注漢書曹參齊丞相膠西有蓋公善黄老
言使厚幣請之既見蓋公公為言治道貴清靜而民自定推此𩔖具言於是避正堂蓋公竇太后黄老言而竇嬰田蚡趙綰等務隆推儒術道家是以竇太后不悦)雖置博士具官待問而已傳聞漸舛大義昧沒
僅存章句傳注之學専門傳家延引道言
田何言書則伏生言詩則申公轅固韓生
禮則髙堂生春秋胡母生董仲舒武隆
表章六經公孫弘治春秋為丞相封侯
靡然嚮風始為學官弟子員好名崇侈
申公而黜董仲舒(原注書上使使束帛加璧安車以蒲裹輪駕駟迎
申公至見上上治亂之事申公對曰為治者不在多言力行何如是時上方文辭申公黙然申公病免公孫弘意忌外寛内深主父偃董仲舒膠西皆弘力也)使司馬相如嚴助難詘大臣(原注書上嚴助等與大臣辨論
公元前51年
中外相應義理之文大臣數詘其尤親幸東方朔枚臯嚴助吾丘夀王司馬相如相如稱病避事不根持論上頗以俳優畜之)文辭雖盛而儒學終于不振孝宣起經生乃親稱制論定經義石渠(原注漢書宣帝受詩於東海澓中翁髙材好學甘露三年詔諸儒講五經同異太子太傅蕭望之
平奏其議上親稱制臨決施讎甘露中五經石渠閣)元成之際貢薛韋匡迭為宰相(原注貢禹薛廣德韋賢匡衡也)增太學弟子三千人劉歆校綜七畧凡三萬三千餘卷遺經逸典盡出而儒學始盛矣遭王莽更始之亂焚蕩散落幾復委地光武中興収集經牒秘書稇載二十餘兩輸雒陽投戈講藝息馬論道夜分乃寐鴻儒碩士雲會輦轂五經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有施梁丘京氏書歐陽小夏侯齊魯韓毛禮大小戴春秋嚴顔凡十四博士孝明之世臨雍拜老横經問道至於期門羽林之士皆通章匈奴亦遣子入學(原注後漢書明帝正坐自講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帯搢紳
公元79年
人圜橋門觀聼者蓋億萬其後復為功臣子孫四姓末屬别立校舍按選髙能以受其業自期門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經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學)孝章大會諸儒於白虎觀考詳同異親臨稱制石渠故事著為通義(原注後漢書建初四年詔下太常
大夫博士議郎郎官諸生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制侍中淳于恭奏帝親稱制臨決孝宣甘露石渠故事白虎議奏)順帝翟酺之言(原注後漢書翟酺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經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六經石渠學者滋盛弟子萬數光武初興愍其荒廢太學博士内外講堂諸生横卷海内所集明帝時辟雍始成欲毁太學太尉趙熹以為太學辟雍皆宜兼存並傳至今頃者頽廢至為園採芻牧之處宜更修繕誘進後學卒從之免後遂起太學開拓房室學者立碑銘於學云)增廣學舍至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梁太后大將軍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學游學增盛至三萬餘生靈帝詔諸儒正定五經刻於石碑古文篆𨽻三體書法相参檢樹之學門(原注後漢書蔡邕經籍去聖
公元175年
久逺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後學熹平四年乃與五官中郎將堂谿典光禄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説太史令單颺等奏求正定六經文字靈帝許之乃自書冊於碑使工鐫刻立於太學門外雒陽太學雒陽南開陽門講堂十丈二丈堂前石經四部本碑凡四十六枚西行尚書周易公羊傳十六碑存十二碑毁南行禮記十五碑悉崩壊東行論語一碑禮記碑上有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名)於是漢之儒學㡬於三代之際矣故學道漢室元氣治體汙隆所以包舉宓犠氏之先統承仲尼之後而垂萬世之緒者也雖中更黄老之異申韓慘文賦之王覇之雜繼以顯之新莽之簒戚宦之亂黨錮之禍正臣義士不負所學擁衛宗社矯矯嶽嶽與天爭繼之以死當建安末猶有鄭玄服䖍敷暢盧植趙岐正色立朝孔融仗節死義諸葛亮委身存漢如董卓之暴曹操之奸傾天下四海却立瞪睨瀝涎飲食不敢遂取儒效章武纂統東京遺老留滯三方血并虎戰躪籍墳典(原注後漢書光武遷還雒陽秘書載之二千餘兩自此
後参倍於前及董卓移都之際吏民擾亂辟雍東觀蘭臺石室宣明鴻都諸藏典䇿文章競共剖散縑帛圖書大則連為帷蓋小則制為縢囊王允所収而西者裁七十餘乗道路艱逺復棄其半矣後長安之亂一時焚蕩莫不泯盡焉)青衿轉為介胄黌序鞠為茂草傳家業寖以墜喪且鄴臺三祖尚辭章鍾賈不學登三事迄于正始盛為清談經術荒蕪儒者不作凡歴秦項莽四厄而卒為異端景武光武明章遺澤盡而
三綱委地司馬父子兄弟簒弑爭奪悖亂
熾矣初司馬遷儒林班固范曄二漢書皆有之今斷自桓靈而下三國迄于晉初無大事業祗以經學名家至於寖微寖滅絶無僅有者復著儒學篇要終漢道云禮
  虞書舜命九官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
俞咨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㦲帷清則禮之有官有書尚矣夫禮絜矩民彛經緯人道天理節文為之度數儀則使之周旋中節治人神規檢身齊家平天下故主於敬敬則直直則清而禮之大本立以是命之蓋先王之志也書契以來代各有制至於商莫不有書及公制作之際兼采並用其中而為之制經禮三百威儀三千大宗伯掌之其書備矣而下諸侯僣侈踰閑毁則遂去其籍王室文獻漸亦廢滅孔子已不得見其全祗有周公所著職官一書且多殘缺與其講明定著子貢裒集以為七十子之儔相與為之記謂之儀禮而後經禮稍備歴戰國秦漢諸儒相授受志禮之變而言其義掇拾孔門餘論各為傳記禮記曲禮少儀内則威儀三千之制也於是禮書有三其大經則著于周官儀禮其傳義則見于禮記先王盛意猶可稽也漢興魯有髙堂生士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頌(原注蘇林曰漢書儀有二即為此頌貌
儀事有徐氏徐氏後有張氏不知經但能盤辟禮容天下郡國有容史皆詣魯學顔師古曰頌讀與容同)傳其子至孫延襄及公户滿意桓生單次皆為禮官大夫蕭奮亦以禮顯故頌者徐氏孟卿孟卿后蒼閭丘禮數萬言后氏曲臺禮授聞人通漢戴德戴勝慶普德號戴聖小戴慶普三家皆立於學官大戴徐良小戴橋仁楊榮夏侯敬族子孝武時河間獻王得禮古經五十六篇於魯淹中及孔氏學七十篇明堂隂陽王史氏記皆七十子後學者所記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愈於后蒼等推士禮而致於天子之説置不用亡之孔安國又獻古禮七十篇周官六篇百三十一篇禮經儀禮周官周禮也至劉向總得二百十四篇戴德刪其煩重八十五篇戴聖又刪為四十七篇建武以來曹充慶氏學傳其子褒撰漢禮鄭衆周官馬融小戴學增入月明堂二篇四十九篇禮記又作周官傳授鄭玄周官玄本小戴禮後以古經校之取其義長者為鄭氏學通為三禮
  孝經
  孔子曾子之孝問答之間為陳孝道曾子門人
之謂之孝經殆亦樂正子春子思為之也遭秦焚滅河間藏之惠帝挾書之律子貞始出其書十八章而傳之長孫江翁后倉翼奉張禹自名魯恭王孔子宅得古文二十二章今文不同劉向秘書古今文為十八章後世學者增其篇目然非古記之文也按古文仲尼至此庶人之孝共為一篇記者以為經自曾子曰至何日忘之數節記者别為經之傳至孝喪親一章記者以孝事親之義特置於末也然其援引詩書其章次亦或錯亂不可考也
  謹案經術總敘目録有易書等九經大典散篇
三禮孝經二篇無易書詩春秋樂論語孟
子等篇蓋闕佚矣然觀此二篇亦止統論源流
易書等篇概可知也
  欽定四庫全書
  續後漢書卷六十五上下元郝經
  列傳第六十二上下
  儒學
  
  何休服䖍頴容謝該許慎蔡玄
  鄭玄許慈孟光來敏尹黙李譔
  謹按何休服䖍頴容三傳
  謝該文儀南陽章陵人也善明春秋左氏為世名儒
公元198年
門徒數百千人建安中河東樂詳左氏疑滯數十事以問皆為通解之名為謝氏釋行於世仕為公車司馬令父母託疾去官歸鄉里會荆州道不得少府孔融上書薦之曰臣聞髙祖創業韓彭之將征討暴亂陸賈叔孫通進説詩書光武中興呉耿佐命范升衛宏脩述舊業能文並用長久之計陛下聖德欽明同符二祖勞謙戹運三年乃讙今尚父鷹揚方叔翰飛王師電鷙羣凶破殄始有櫜弓卧鼓之次宜得名儒典綜禮紀竊見故公車司馬令謝該曾史淑性(原注曾參史魚)兼商偃文學(原注子夏子游)博通羣藝覽古今物來有應事不惑清白異行敦悦道訓求之逺近少有疇匹若乃巨骨出呉(原注史記呉伐會稽骨節専車呉使使問仲尼
何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羣臣於會稽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僇之其節専車此為大也)隼集陳庭(原注史記隼集于陳庭而死楛矢貫之石砮長尺有咫陳湣公仲尼仲尼曰隼來逺矣此肅慎之矢
武王克商通道九夷八蠻使各以其方賄來貢於是肅慎貢楛矢石長尺有咫先王以分太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試求之故府果得之)黄熊入寢(原注左氏傳鄭子産聘于晉晉侯有疾韓宣子寡君
於今三月矣今夣黄熊入於寢門其何厲鬼邪對曰昔堯殛鯀于羽山神化黄熊以入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或者未祀也乎韓子夏郊晉侯有間)亥有二首(原注左氏晉悼公夫人食輿人之城杞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徃與于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不知紀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魯叔惠伯郤成子承筐之嵗也七十三年矣史趙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數也士文伯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非夫洽聞者莫識其端也雋(原注徂兖反)不疑北闕之前(原注漢書
公元前82年
始元五年一男乗黄犢車黄旐衣黄襜褕黄帽北闕自謂衛太子公車以聞詔使公卿將軍中二千石雜識長安吏民聚觀數萬人右將軍勒兵闕下以備常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至者立莫敢𤼵言京兆尹雋不疑後到從吏収縛或曰是非可知且安之不疑諸君何患衛太子蒯聵違命出奔輙拒而不納春秋是之衛太子得罪先帝不即今來自詣此罪人也遂送詔獄天子大將軍霍光聞而嘉之公卿大臣當用經術明於大誼)夏侯勝常隂之驗然後朝士益重儒術(原注漢書昌邑王嗣立數出乗輿前諫曰天久隂而不雨臣下有謀上者陛下出欲何之王怒
妖言縳以屬吏吏白大將軍霍光不舉是時車騎將軍張安世謀欲廢昌邑王安世以為泄語安世不言廼召鴻範傳曰皇之不極厥罰常隂時則下人有伐上者惡察察言故云臣下有謀安世大驚以此益重經術士)今該實卓然比跡前列間以父母老疾棄官欲歸道路險塞無由自致猥使良才抱璞而逃踰越山河沈淪荆楚所謂徃而不反者也(原注韓詩外傳山林之士
為名故徃而不能反也朝廷之士為禄故入不能出也)後日當更饋樂以釣由余(原注史記由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聞繆公賢故使由余秦繆公示以宫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
勞神使人為之亦苦民矣繆公退而問内史廖曰孤聞鄰國聖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内史廖戎王處僻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乃令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説之由余數諫不聼繆公又數使人由余由余遂去降秦)刻像以求傅説豈不煩哉臣愚以為推録所在召該令還楚人止荀卿去國(原注劉向荀子序荀
適楚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或謂春申君曰湯以七十里文王百里荀卿賢者也今與之百里地楚其危乎春申君謝之荀卿去之趙後或謂春申君伊尹入殷殷王管仲入齊魯弱而齊彊故賢者所在君尊國安荀卿下賢人所去之國不安春申君使人荀卿春申君書刺楚國因為歌賦以遺春申君春申君恨復固謝荀卿荀卿還復蘭陵令)漢朝匡衡平原(原注漢書匡衡調補平原文學長安楊興車騎將軍史髙匡衡才智餘經絶倫但以無階朝廷隨牒在逺方將軍召置幙府學士翕然歸仁参事議觀其所有貢之朝廷為國然其言辟議曹吏薦上上以為郎中)尊儒貴學惜失賢也書奏詔即徴還拜議郎以夀終
  謹案以上何休服䖍頴容謝該四人議闕
  許慎叔重汝南召陵人也性淳篤博學經籍馬融
推敬時人為之語曰五經無雙許叔重為郡功曹舉孝亷再遷除洨(原注候交反)長卒于家初五經傳説臧否不同於是撰為五經異義又作説文解字十四篇皆傳于世
  議曰古文科斗自漢初已無知者伏生口授為𨽻
古猶昧真是石渠白虎每為是正紛紛籍籍適所許慎説文畫分㸃解其所自使舛正不相百世之下以為蓍龜小道有功經術大也
  蔡玄叔陵汝南南頓人也學通五經門徒千人
著録萬六千人徴辟不就順帝特詔徴拜議郎講論五經異同甚合帝意遷侍中出為弘農太守卒官
  鄭玄康成北海髙宻人也八世祖哀帝時尚書
少為鄉嗇夫休歸嘗詣學官不樂為吏父數怒之不能禁(原注鄭玄别傳玄年十一二隨母還家正臘會同十數人美服盛飾語言通玄
漠然不及毋私督數之乃曰此非我不在所願也)遂造太學受業師事京兆第五元先始通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統歴九章算術(原注
三統歴劉歆所撰九章算術周公凡有九篇方田一粟米二差分三少廣四均輸五方程六傍要七盈不足勾股九)又從東郡張恭祖受周官禮左氏春秋韓詩古文尚書山東無足問者乃西入闗因涿郡盧植扶風馬融門徒四百餘人升堂進者五十餘生驕貴玄在門下三年不得見乃使髙業弟子傳授玄玄日夜尋誦未嘗怠倦諸生考論圗緯聞玄善算乃召見樓上玄因從質諸疑義問畢辭歸融喟然門人鄭玄今去吾道東矣遊學十餘年乃歸鄉家貧客耕東莱學徒相隨數百千人黨事起乃與同孫嵩四十餘人俱被禁錮遂隠經業杜門不出任城何休公羊學遂著公羊墨守左氏膏肓榖梁廢疾乃𤼵墨守鍼膏起廢疾休見而歎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初中之後范升陳元李育賈逵之徒爭論古今學後馬融北地太守劉瓌何休義據通深由是古學明靈帝末黨禁解大將軍何進聞而辟之州郡權戚不敢違意廹脅不得已而詣之進為設几禮待甚優不受朝服而以幅巾一宿去時年六十弟子河内趙商等自逺方至者數千後將軍袁隗表為侍中父喪不行國相孔融深敬於屣履造門髙宻縣特立一鄉曰昔齊置士鄉(原注國語管仲制國為二十一鄉工鄉六士鄉十五)越有君子軍(原注史記越王伐呉君子六千人)皆異賢之意也鄭君好學實懐明德太史公(原注司馬談)廷尉呉公(原注文帝時河南守)謁者僕射鄧公(原注景帝時謁者僕射)皆漢之名臣商山四皓園公夏黄公潜光隠耀世嘉其髙皆悉公然則公者仁德正號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鄭君鄉宜曰鄭公東海于公僅有一節猶或戒鄉人侈其門閭(原注漢書于定國父為縣獄吏郡決曺
公元196年
決獄平罹文法者于公所決皆不恨郡中為之生立祠號曰于公祠其閭門父老共治之于公謂曰少髙大閭門令容駟馬車治獄隂徳未嘗有所寃子孫有興者至定國丞相)矧乃鄭公之德而無駟牡之路可廣開門衢令容髙車號為通德門董卓遷都長安公卿趙相(原注趙王)道斷不至黄巾冦青部乃避地徐州徐州陶謙接以師友之禮建安元年徐州髙宻道黄巾數萬人拜相不敢縣境後嘗疾篤自慮以書戒子益恩曰吾家舊貧為父母羣弟所容去厮役之吏游學周秦之都徃來幽并兖豫之域或覲乎在位通人處逸大儒得意者咸從捧手有所受焉博稽六藝粗覧傅記時覩秘書緯術之奥年過四十乃歸供養假田播殖以娯朝夕遇閹尹擅埶坐黨禁錮十有四年而䝉赦令舉賢良方正有道大將軍三司府公車再召比牒併名早為宰相惟彼數公懿德大雅克堪王臣故宜式序自忖無任於此但念述先聖之元意思百家不齊庶幾以竭吾才故聞命從而黄巾為害萍浮南北復歸邦鄉入此嵗來已七十矣宿素衰落仍有失誤案之禮典便合傳家今我告爾以老歸爾以事將閑居安性覃思終業自非國君之命族親之憂展敬墳墓觀省野物胡嘗扶杖出門家事大小一承咨爾煢煢一夫曾無同生相依其朂求君子之道研鑽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德顯譽成於僚友德行立於已志若致聲稱亦有榮於所生可不深念邪吾雖無紱冕之緒頗有讓爵之髙自樂以論贊之功庶不遺後人之羞末所憤憤者徒以亡親墳壟未成所好羣書率皆腐敝不得禮堂寫定與其人日西方暮其可圖乎家今差多於勤力務時無恤饑寒菲飲薄衣節夫二者尚令吾寡恨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時大將軍袁紹總兵冀州遣使玄大賓客最後至乃上坐身長八尺飲酒一斛秀眉明目容儀温偉客多豪俊有才説見儒者未以通人許之競設異端百家互起依方辯對咸出表皆得所未聞莫不嗟服汝南應劭歸於自贊曰故泰太守應仲逺北面弟子何如笑曰仲尼之門考以四科囬賜之徒不稱官閥(原注論語德行顔淵閔子騫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路文學子游子夏世號為四科)慙色乃舉玄茂才表為左中郎將不就(原注九州
公元224年
春秋延徴北海鄭玄不禮趙融聞之曰賢人君子之望也不禮賢失君子之望也夫有為不敢萬民歡心况于君子失君子之望難乎以有為也)公車徴為大司農安車一乗所過長吏送迎乃以病自乞還五年春夢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嵗在辰來年嵗在已(原注北齊劉晝髙才不遇
傅論曰辰為龍已為嵗至龍蛇賢人以䜟合之已蓋為此也)既寤以䜟合之知命當終有頃寢疾袁紹曹操相拒於官渡令其子譚遣使隨軍不得已載病到元城縣疾篤不進其年六月卒年七十四(原注裴松之英雄記載曹操董卓歌辭徳行不虧缺變故自
難常鄭康成行酒伏地氣絶郭景圖命盡於園桑如此文則無病而卒餘書不見載録之)遺令薄葬郡守以下嘗受業者縗絰赴會千餘人門生相與諸弟子問五經論語作鄭志八篇所注周易尚書毛詩儀禮禮記論語孝經尚書大傳中候乾象厯又著天文七政論魯禮禘祫六藝毛詩譜駁許慎五經異義臨孝存周禮難及律令注(謹按後漢書
及漢律令五字)凡百萬言玄質辭訓通人頗譏其繁至於經傳洽熟稱為純儒齊魯間宗之其門人山陽郗慮東莱王基清河崔琰著名於世又樂安國任嘏時並童㓜稱淵為國有道德其餘亦多所鑒㧞如其言玄一子益恩孔融北海舉為孝亷黄巾所圍益恩赴難隕身遺腹子小同有傳(原注范曄論曰自秦焚六
聖文埃滅漢興諸儒頗修藝文及東京學者亦各名家守文之徒滯固所禀異端紛紜互相詭激遂令經有數家家有數章句多者或乃百餘萬言學徒勞而少功後生疑而莫正鄭玄括囊大典網羅衆家刪裁繁誣刋改漏失自是學者畧知所歸王父豫章君毎考先儒經訓長於玄常以仲尼之門不能過也及傳授生徒並専以鄭氏家法云)
  議曰六經成於孔氏初無傳注雖易十翼大傳而皆
聖言故亦為經至春秋三禮七十子以來始有傳記而皆出於孔氏無異同駮雜之譏自經秦禁且罹焚蕩絶滅無幾漢興或出於傳聞或出於口授或出於壁中故家異學人異傅撓經而騁其胷臆是其師説而非諸人辟碎其義便巧説破壊其文更易字説堯典二字至十餘萬言稽古三字至二三萬言有窮一經皓首之歎纒麻裹絮汨喪真是鑽穴鑿罅雕傷大義攻訐訂鬬反眼為仇有入室操戈之言甚者至於援神引䜟以相欺嚇謂灾異䜟緯内學義理名數外學羊亡多岐傅反累經矣東京之季鄭玄出焉時方大亂不可為徴命至終不屈一以經學為務囊括大典磨鑢衆説芟裁繁蕪刋正漏誤要其指歸定音區别章句精覈名數稽考經制範圍法象申明義理注周易尚書儀禮二記論語孝經而箋毛氏詩之詁訓傳為春秋發墨鍼膏起廢疾號鄭氏學最為折中不能盡除䜟緯雜而未純而傳以釋經經以傳明學者所歸爭端始塞矣嗚呼六經成於孔氏而傳注備於卒漢四百年之業而收其功可謂大儒矣唐以來學者易用王弼注書用孔安國傳詩用毛氏傳鄭氏箋三禮用鄭氏注春秋左氏傳杜預公羊傳何休榖梁傳用范甯注而孔頴達等復為疏釋(原注唐孔穎達顔師古等撰五經
正義)至宋易有程氏傳(原注氏號伊川先生易傳)書有夏氏解(原注夏僎
柯山先生作書解)詩有朱氏傳(原注朱熹晦庵先生作詩傳)春秋有胡氏傳(原注胡安國諡曰文定公春秋傳)禮有方氏王氏解(原注方慤河南先生作禮記解王
昭禹作周禮解)於是六經傳注于漢疏釋于唐議論于宋聖人大義真儒之學與天地並而立人極學者去彼取此妄有輕重也必貫而一之然後為至已
  許慈仁篤南陽人師事劉熈善鄭氏學治易尚書
三禮毛詩論語建安中許靖等俱自交州蜀時又有魏郡胡潜公興雖學不沾洽然卓犖彊識祖宗制度之儀喪紀五服之數皆指掌畫地舉手可采昭烈定蜀承喪亂歴紀學業衰廢鳩合典籍沙汰衆學並為博士孟光來敏典掌舊文庶事草創多疑更相克伐謗讟忿爭形於聲色書籍有無不相通借時尋楚撻以相震攇(原注虚晚反)其矜已妬彼乃至於此昭烈惡之羣僚大會使倡家假為二子傚其訟䦧酒酣樂作以為嬉戯初以辭義相難終以刀杖相屈用感切先沒末帝稍遷大長秋卒子勛傳其業復為博士
  孟光孝裕河南雒陽太尉郁之族子也(原注續漢書中常
公元246年
孟賁之弟)靈帝末為講部吏獻帝遷都安遂入蜀劉焉父子待以客禮博物識古尤鋭意三史長於漢家舊典公羊春秋譏呵左氏毎與來敏爭此二義譊譊讙咋(原注譊奴交反讙休袁反咋徂格反)昭烈益州拜為議郎許慈等並掌制末帝即位屯騎校尉長樂少府大司農延熈九年秋大赦衆中大將軍費禕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弊窮極必不得已然後乃可權而行之爾今主上仁賢百僚稱職有何旦夕之危倒懸之急而數施非常之恩以惠姦宄惡乎鷹隼始擊而更原宥有罪上犯天時下違人理老夫耄朽不達治體竊謂斯法難經久具瞻髙美所望明徳顧謝踧踖而已(原注荀悦曰夫赦者權時之宜非常
典也漢興承秦之敝比屋可誅故設三章之法大赦之令蕩滌穢流與民更始時勢然也後世承業襲而不革失時宜矣若孝景之時七國皆亂異心並起武帝末年羣盜巫蠱人不自安光武撥亂之後如此之比宜為赦矣)光之指摘瑕病(謹案瑕病作痛癢)多如是𩔖故執政重臣不能爵位不登直言無所廻避為世所嫌太常廣漢鐔承(原注華陽國志承字公文郡守少府)光禄勲河東裴雋等年資皆在光後而登據上列處光之右蓋以此也(原注傅暢裴氏家記雋字
奉先尚書令潜弟也雋姊夫蜀中長史雋送之時年十餘嵗遂漢末大亂不復得還既長知名為蜀所推重子越令緒督軍蜀破遷還雒陽議郎)後進文士祕書郎郤正數從諮訪問正太子習讀并其情性好尚正答曰奉親䖍恭夙夜匪懈古世子之風接待羣僚舉動出於仁恕如君所道皆家户所有爾吾今問欲知其權畧智調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於承志竭歡不得妄有所施為智調藏於胷懐權畧應時而發此之有無焉可豫設光解正慎宜不為放談乃曰吾好直無所廻避弹射利病世人譏嫌疑省君意亦不甚好吾言然語有次今天未定智意為先智意雖有自然然不可力彊致也此儲君讀書(謹按儲君諸本皆作諸君今志
改為儲兹據改)寜當吾等竭力博識以待訪問博士探䇿講試以求爵位當務其急者正深謂為然坐事免官年九十餘卒
  來敏敬達義陽新野來歙之後也父豔靈帝時
司空(原注華嶠漢書好學下士開館養徒衆少顯位靈帝時位至司空)遭亂姊夫黄琬荆州劉璋祖母之姪也故遣迎遂俱與入蜀常為賓客渉獵書籍左氏春秋精於倉雅訓詁好是正文字昭烈益州典學校尉及立太子以為家令末帝即位虎賁中郎將丞相亮漢中為軍祭酒輔軍將軍坐事去職下教曰將軍來敏上官顯言新人有何功德而奪我榮資與之邪諸人共憎我何故如是年老狂悖生此怨言成都初定議者以為來敏亂羣先帝新定之際故遂含容無所禮用劉子初選為太子家令先帝不悦不忍拒也主上即位(謹案志注作後主即位誤當以此作主上者為是)吾闇於知人遂復擢為將軍祭酒違議者之審見先帝疏外自謂能以敦厲薄俗帥之以義今故退職使閉門思愆薨後還成都大長秋又免後累光禄大夫復坐過黜前後貶削皆以語言不節舉動違常也時孟光亦以樞機不慎論議干時然猶愈於俱以其耆宿學士見禮於世而荆楚名族東宫舊臣特加優待是故廢而復起為執慎將軍欲令以官重自警戒也年九十七景耀中卒子忠博覽經學風與尚書向充等並能協贊大將軍姜維維善之以為参軍
  尹黙思潜梓潼涪人也益部多貴今文而不崇章句
知其不博乃逺游荆州司馬徽宋仲子等受古學通諸經史又専精左氏春秋劉歆條例鄭衆賈逵父子陳元方服䖍注説咸畧誦述不復按本昭烈益州領牧以為勸學從事及立太子僕射左氏傳授太子末帝即位諫議大夫丞相亮漢中為軍祭酒薨還成都太中大夫卒子宗傳其業為博士(原注魏畧宋仲子曹操荆州遂入魏其子與魏諷謀反伏誅魏太子王朗書曰昔石厚與州吁
游父碏知其與韓子田蘇穆子知其好仁故君游必有方居必就士誠有以嗟夫宋忠無石子先識之明老罹此禍今雖欲願行滅親之誅立純臣節尚可得耶)
  李譔欽仲梓潼涪人也父仁字德賢與同尹黙
公元238年
荆楚司馬徽宋忠等學譔具傳其業又從講論義理五經諸子無不該覽加博好技藝算術卜數醫藥弓弩機械之巧皆致思焉始為州書佐尚書令史延熈元年末帝太子庶子遷為僕射中散大夫石中即將侍太子太子愛其多知甚悦之然體輕脱好戱故世不能重也著古文易尚書毛詩三禮左氏太玄指歸依凖馬異鄭玄與王氏殊隔不見其所述而意歸多同景耀中卒時有漢陳術申伯博學多聞著釋問七篇益部耆舊傳及志位歴三郡太守
  議曰武功必本文徳宣王方叔召虎復文武之境土
所與居者張仲孝友也(原注六月宣王北伐也其卒章曰侯誰在矣張仲孝友)故克成中興之功孔明昭烈討賊誅讎日不暇給引經生為博士講肄輔道傅太子使知經修文徳以固本已乃一時虓闞智畧講武出師北嚮以爭天下宣王規模孟光費禕之濫赦詰郤正儲貳之學可謂英偉不羣之士矣
  欽定四庫全書
  續後漢書卷六十五下上元郝經
  列傳第六十二下上
  儒學
  
  王肅(子恂)董遇賈洪隗禧樂詳
  嚴幹(李義)庾峻(子珉敳)
  王肅字子雍司空之子也生於㑹稽年十八從宋忠
公元228年
太玄更為之解黄初中散騎黄門侍郎太和二年散騎常侍四年大司馬曹真伐漢(謹案通鑑綱目書冦漢此書他
傳有作侵漢者伐字疑有誤)肅上疏前志有之千里饋糧士有飢色樵蘇後㸑師不宿飽此謂平塗行軍者也又况於深入阻險鑿路前則其為勞必相百也又今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衆逼而不展糧縣而難繼實行軍者之大忌也聞曹真發踰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戰士悉作是賊偏得以逸而待勞乃兵家之所憚也言之前代則武王伐紂出闗復還論之近事文帝征權臨江不濟豈非所謂順天知時通於權變哉兆民知聖上水雨艱劇之故休而息之後有釁乘而用之則所謂悦以犯難忘其死者於是遂罷又上疏遵舊禮為大臣𤼵哀薦果宗廟事皆施行上疏政本曰除無事之位損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費并從之官使官必有職職任其事事受祿祿代其耕乃徃古之常式當今所宜也官寡而祿厚公家之費鮮進士之志勸各展才力莫相倚杖敷奏言明試以功能與否簡在帝心是以唐虞設官分職申命公卿各以其事然後惟龍為納言猶今尚書也以出納帝命而已夏殷不可得而詳甘誓曰六事之人明六卿典事者也周官備矣五日視朝卿大夫並進司士辨其位焉其記曰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及漢之初(謹按陳志作乃漢之初)依擬前代公卿皆親以事升朝髙祖躬追反走周昌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原注周昌事見
公元前68年
前注漢書大將軍侍中踞厠視之丞相宴見或時不冠至如不冠不見也上嘗坐武帳前奏事上不冠望見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見敬禮如此)宣帝使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置尚書五人(原注漢書宣帝地節二年上始親政五日一聴建始四年中書
公元前29年
官初置尚書五人)自是陵遲朝禮遂闕可復五日視朝之儀使公卿尚書各以事進廢禮復興光宣聖緒所謂名美而實厚者也青龍中漢崩于山陽上疏曰昔唐禪虞虞禪皆終三年之喪然後天子之尊是以帝號無虧君禮猶存山陽公承順天命允答民望進禪大魏退處賔位公之奉魏不敢不盡節魏之待公優崇不臣既至其薨斂之制輿徒之飾皆同之於王者是故逺近歸仁以為盛矣且漢總帝皇之號曰皇帝别稱無别稱皇則皇是其差輕者也故當髙祖之時無二王其父見在而始使稱皇明二王之嫌也况今以贈終可使稱皇以配其諡明帝不從使稱皇帝追諡曰漢孝獻皇帝(原注孫盛化合神者曰皇徳合天者曰是故三皇創號五帝次之然則
公元239年
之為稱妙矣肅謂為不亦謬乎裴松之上古皇皇后帝次言三五先皇後帝誠如盛言漢氏雖尊父為皇其實則貴而無位髙而無民比於得不謂之輕乎魏因漢禮名號無改孝獻之崩豈得考古義肅之所云盖漢制為言耳謂之為謬乃是譏漢非難肅也)後肅以常侍秘書監崇文觀祭酒景初間宫室盛興民失農業期信不敦刑殺倉卒上疏大魏百王之極生民無幾干戈未戢誠宜息民而恵之以安静遐邇之時也夫蓄積而息疲民在於徭役而勤稼穡宫室未就功業訖運調發相供是以丁夫疲於力作農者離其南畝種榖者寡食榖者衆舊榖既没新榖莫繼斯則有國之大患而非備豫長策也今見作者三四萬人九龍可以安聖其内足以六宫顯陽之殿又向将畢太極前功夫尚大方向寒疾疫或作誠願陛下𤼵徳音明詔深愍役夫疲勞厚矜兆民不贍常食廩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選其丁壯擇留萬人使一朞而更之咸知息代有日莫不悦以即事勞而不怨矣計一嵗有三百六十萬夫亦不為少當一嵗成者聴且三年分遣其餘使皆即農無窮之計也倉有溢民有餘力以此興功何功不立以此行化何化不成夫信之於民國大寳仲尼自古皆有死民非信不立區區晉國微微重耳欲用其民先示以信是故原雖将降顧信而歸用能一戰而霸于今見稱前車駕當幸雒陽發民為營有司命以營成而罷既成又利其功力不以時遣有司徒營其目前之利不顧經國之體臣愚以為自今以後倘復使民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寧復更發無或失信陛下臨時之所行刑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衆庶不知謂為倉卒故願陛下下之於吏而暴其罪鈞其死也無使汙於宫掖而為逺近所疑且人命重難生易殺氣絶而不續者也是聖賢重之孟軻稱殺一無辜以取天下仁者不為漢時犯蹕乘輿馬者廷尉張釋之奏使罰金文帝恠其輕而釋之曰方其時上使誅之則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傾天下用法皆為輕重民安所措其手足以為大失其義非忠臣所宜陳也廷尉天子之吏也猶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謬乎斯重於為已而輕於為君不忠之甚也周公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工誦之士稱之言猶不戲而况行之乎故釋之之言不可不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又陳諸鳥獸無用之物而有芻榖人徒之費皆可蠲除曹叡嘗問曰漢桓帝時馬令李雲上書者諦也是欲不諦當何得不死肅對曰但為言逆順之節原其本意皆欲盡心念存補國且者之威過於雷霆一匹無異螻蟻寛而宥之可以容受切言廣徳宇於天下故臣以為殺之未必為是又問司馬遷受刑之故内懐隠切史記非貶孝武令人切齒對曰司馬遷記事不虚美不隠惡劉向揚雄服其善叙事良史之才謂之實録漢武帝聞其述史記孝景及已本紀覽之於是大怒削而投之於今兩記有録無書後李陵事遂下遷蠶室此為隠切孝武不在史遷正始元年出為廣平太守公事還拜議郎頃之侍中太常大将軍曹爽專權任用何晏鄧颺等肅與太尉蔣濟司農桓範論及時政肅正色曰此軰弘恭石顯之屬復稱説邪聞之戒何晏等曰當共慎之公卿已比諸君前世惡人矣坐宗廟事免後為光祿勲時有二魚長尺集于武庫之屋有司以為吉祥肅曰魚生於淵而亢於屋介鱗之物失其所邊将其殆有棄甲之變乎後果東闗之敗徙為河南尹嘉平六年司馬師曹芳使肅持節太常奉法駕迎髙貴鄉公髦元城是嵗白氣經天肅肅曰此蚩尤之旗也東南其有亂乎若修已以安百姓則天樂安歸徳唱亂者先亡矣明年鎮東将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稱兵謂肅曰霍光夏侯勝之言始重儒學士良有以安國寧主其術焉在肅曰昔闗羽荆州之衆降于禁於漢濱遂有北向天下孫權襲取将士家屬士衆一旦瓦解淮南将士父母妻子在内州但急徃禦衛使不得前必有闗羽土崩之埶矣師從之遂破領軍散騎常侍増邑三百并前二千二百户甘露元年門生縗絰者以百數追贈衛将軍諡曰景侯子惲嗣惲卒無子國絶景元四年封惲弟恂為蘭陵侯咸熙中開建五等以肅著勲前朝改封恂為承子恂字子良通識河南尹侍中居官亮直匪躬之節袁毅嘗以駿馬貽恂知其貪不受毅竟以黷貨建立二學崇明五經皆恂所建卒年四十餘贈車騎将軍肅女適司馬昭晉文皇后也生武帝齊獻王攸兄弟八人達者䖍以公幹見稱位至尚書弟愷少有才力無行檢與衛尉石崇友善俱以豪侈競於世終後将軍(原注諸公贊䖍字恭祖
愷字君夫)初肅善賈學而不好鄭氏采㑹同異尚書詩論三禮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作易傳皆列於學官其所論駮朝廷典制郊祀宗廟喪紀輕重凡百餘篇樂安孫炎(原注字叔然)受學鄭玄門人東州大儒徴為祕書監不就肅集聖證論以譏短駮而釋之又作周易春秋毛詩禮記春秋三傅國語爾雅諸注又著書十餘篇
  議曰劉寔以為肅方於事上而好下佞已此一反也性
榮貴而不求苟合此二反也吝惜財物治身不穢此三反也(原注晉書劉寔子真濟北王夀之後為吏部郎司馬昭軍事封循陽子累拜司
空遷太保太傅卒諡曰元)曽子曰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嗚呼豈知是哉特見反之小者爾至於廢立之際奔走奉迎女妻移魏與晉乃大反矣夫傳注之學至於鄭玄而肅私于賈馬更為諸經作解以駁六經聖人載道之具天理人情所在天下萬世之典也學者逞其好惡以為一已之私不亦大惑也歟卒之肅説不行而鄭氏之學至今宗之真是之著于公道不可誣也
  董遇季直京兆人性質訥而好學興平中闗中
公元217年
與兄季中將軍段煨采梠負販而常挾持書傳建安初舉孝㢘稍遷黄門侍郎旦夕侍講帝所愛信二十二年許中謀誅操不與亦被録詣鄴轉冗散常從西征道過弘農王冢操疑欲謁顧問左右左右對遇乃進曰春秋義國即位未踰年而卒未成為君弘農王踐阼既淺又為暴臣所制降在藩國不應謁操乃去黄初中出為郡守曹叡立入為侍中大司農年病卒初善治老子老子作訓註又善左氏更為朱墨别異人有從學不肯教而云必當先百徧讀書百徧其義自見學者苦渴無日曰自有三餘者嵗之餘夜者日之餘隂雨者時之餘也學者難之故無傳朱墨子綏亦有才學位至秘書監
  賈洪叔業京兆新豐人精於春秋左氏傳建安初
公元220年
仕郡舉計掾應州辟州中自㕘軍事以下百餘人馮翊嚴苞材學最髙厯三縣令所在開建第舍親授諸生馬超将至華隂使作露布不獲已為作之司𨽻鍾繇在東識其文曰此賈洪筆也及破走曹操軍謀掾猶以其前為作文不即叙用晚乃出為隂泉延康中轉為白馬王彪雅好文學師事之數嵗病卒嚴苞黄初中祕書丞數奏文賦曹丕異之出為西平太守卒官(謹案太平御覽嚴苞字文通衆為之語曰
州中煜煜賈叔業計論洶洶文通)
  隗禧子牙京兆人少好初平中三輔南客
擔負書傳採㭒之餘則誦習曹操荆州召署軍謀黄初中教授諸王大得賜遺郎中年八十餘以老居家就之學者甚衆明經善星官常仰瞻天象魚豢天下兵戈尚猶未已如之何又嘗從問左氏曰欲知幽微莫若易人倫之紀莫若多識山川草木之名莫若左氏相斫書不足精意又從問詩説齊韓魯毛四家不復執文有如諷誦又撰諸經解數十萬言未及繕寫而得聾疾遂病卒
  樂詳文載河東人少好建安初南郡謝該
左氏傳乃從南陽步詣問疑諸要撰樂氏問七十二事而歸鄉里時杜畿太守文學祭酒使教後進於是河東學業大興黄初中徴拜博士太學初立博士十餘人學多褊狹不熟悉備而已五業並授其或難教質而不解無愠色以杖畫地牽譬引𩔖至忘寢食以是獨擅名于逺近學既精又善推步受詔與太史典定律厯太和中轉拜騎都尉詳學優能少故厯三世竟不出為宰守正始中以年老罷歸門生千餘人卒于家
  嚴幹公仲李義孝懿馮翊東縣中平末年
二十餘幹好擊好辨論㑹三輔亂人流移不去採樵自活建安初闗中始平詔分馮翊西數縣為左内史郡治髙陵以東數縣為本郡臨晉於縣分當西屬西縣兒曹不可與坐争席今當共作方牀爾遂相附結皆仕東郡右職司𨽻辟不至嵗終郡舉孝㢘上計掾京師平陵冗從僕射遂歴顯職曹操為魏公以為軍祭酒又為魏尚書左僕射曹丕簒代諫議大夫執金吾衛尉卒官義子中書令豐也孝㢘蒲阪病去官復舉至孝公車司馬令為州所請詔拜議郎還參州事㑹建策髙幹追録前討郭援功封武鄉侯弘農太守馬超郡近民人分散破為漢陽太守(謹案陳志作濮陽太守)遷益州刺史以道不通黄初中轉為五官中郎将曹叡時遷永安太僕數嵗卒始李義直道推誠人故陳羣等與之交好終至顯達破亂之後折節學問特善春秋公羊司𨽻鍾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左氏大官而謂公羊賣餅家故數與辨析長短為人機捷持論訥口臨時無以公羊髙竟為左丘明服矣曰直故吏明使君服爾公羊弗服也
  議曰初平之元建安末兵争紛拏儒學委地魏黄初
後始掃除太學灰燼石碑缺壊博士員依漢甲乙考課申告州郡儁異好學者皆遣詣太學於是弟子數百人太和青龍中中外多事人懐避就多求詣太學諸生千數博士率皆疎陋寡學無以為來春去遨遊而已間有問學精修臺閣舉格太髙加不究明大義第問字墨法㸃注之間拘禁猥廹百人同試合度者未十是以志學之士遂復陵遲浮虚瑣屑者各競逐正始中詔議圜丘普延學士郎官司徒吏二萬餘人差遣分布外在京師尚且萬人應詔與議者無幾朝堂自公以下四百餘人其能操筆者不三數人相從飽食而退無復東漢之世矣見諸舊王肅諸卿相外周生烈董遇賈洪隗禧樂詳等數用意經傳頗傳於世故著于篇(原注
之曰周生名烈何晏論語集解義例餘所著述晉武帝中經簿)
  庾峻山甫潁川鄢陵人也祖乘父道不應徴辟伯父嶷仕
太僕少好學聞散騎常侍蘇林老疾在家往候嘗從乘學見流涕良久尊祖髙才而性退讓慈和汎愛清淨寡欲不營當世脩徳而已鄢陵舊五六萬户今裁有數百君二父孩抱經亂獨存尊伯為當令器兄弟俊茂尊祖積徳所致也因質疑究義大通經理遂為醇儒仕郡功曹舉計掾州辟從事太常鄭袤大竒之舉為博士時重莊老而輕經史雅道陵遲儒典自任曹髦太學尚書援引師説明經申暢疑滯對答詳悉祕書丞長安大獄久不決拜侍御史折之事得平允晉武帝簒代賜爵關中侯司空長史祕書監御史中丞侍中諫議大夫常侍帝講詩中庶子何劭風雅正變之義峻起往反坐莫能屈是時風俗趣競禮讓陵遲上疏曰臣聞黎庶之性人衆而賢寡設官分職則官寡而賢衆賢衆而多官則妨化無官而棄賢則廢道是故聖王御世因人之性或出或處故有朝廷之士又有山林之人朝廷之士佐主成化股肱心膂共為一體山林之人被褐懐玉太上棲於丘園髙節出於衆庶其次爵服耻辱全志(謹案晉書志作名)取下就列位惟無功而能知止彼其清劭足以貪汙退讓足以鄙事在朝之士聞其風而悦之將受爵者皆耻躬之不逮山林之人避寵之臣所以為美也先王嘉之節雖離世而徳合乎主行雖詭朝而功同乎政故大者玉帛之命其次有几杖之禮以厚徳載物出處有地廊廟賢才野人不失為君子先王之弘也秦塞斯路利出一官雖有處士之名而無爵列於朝者商君謂之六蝎韓非謂之五蠧不知徳惟爵是聞故閭閻以公乘侮其鄉人郎中以上爵傲其父兄漢祖反之大暢斯否任蕭曹天下四皓南山張良之勲而班在叔孫之後(原注漢書黥布反上
自將擊之令太子關中兵上謂子房雖疾彊卧傅太子叔孫通已為太傅少傅事)盖公之賤而曹相諮之以政帝王貴徳於上俗亦反本於下故田叔十人廷臣無能出其右者未嘗干禄於時(原注漢書趙午貫髙等謀弑上詔捕趙王及羣臣反者趙有敢隨王三族田叔孟舒十餘人赭衣自髠
鉗隨至長安趙王敖事白得出田叔十人召見與語漢廷臣無能出其右盡拜為郡守諸侯相)以釋之之貴結王生之襪於朝而其名愈重(原注漢書張釋之廷尉王生
者善為黄老常居廷中公卿會立王生老人曰吾韈解顧謂釋之為我結襪釋之跪而結之人或讓生生曰吾老且賤自度終無益於張廷尉廷尉方天名臣吾故聊使之結襪欲以重之諸公聞之賢王生而重釋之)自非主臣尚徳兼愛孰能通天下之志如此大者夫不百王之弊徒務救世之政文士競智而務入武夫恃力而争先髙矣而意未滿功報矣其求不已又國無隨才任官之制俗無難進易退之耻位一髙雖無功而不見下已負敗而後用故因前而升則處士路塞矣又仕者黜陟無章是以普天之下先競而後舉世之士有進而無退大人溺於動俗執政撓於羣言衡石為之失平清濁安可復分昔者先王患向之所以天下者今之為弊是故功成必改其物業定必易其教雖以爵禄使下無貪陵之行雖以甲兵定功無窮武之悔也愚以為古者大夫七十懸車自非元功國老三司上才可聽七十致仕則士無懐禄之嫌矣其父母八十可聽終養則孝莫大事親矣吏厯試無績依古終不仕則官無秕政矣能小而不能大可降還涖小則使人以器矣人主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人臣量能受爵矣其有孝如王陽臨九折去官(原注漢書琅邪
王陽為益州刺史行部至卭郲九折阪歎曰奉先遺體奈何數乘此險後以病去)絜如貢禹一免不著(原注漢書貢禹賢良河南令職事府官責免冠謝曰冠一免安復
冠也遂去官)知止王孫知足疏廣(原注漢書楊王孫黄老術家千金
自奉養生所不致及病且終令其子裸葬二疏見前注)雖去列位而居東野與人父言依於與人子言依於孝此其出言合於國檢危行彰於本朝去埶如脱屣路人為之隕涕辭寵金石庸夫為之興行是故先王之而聖人貴之夫人之性陵上水之趣下也益而不已必決升而不已必困始於匹夫行義不敦終與皇輿為之敗績不可不慎也下人并心進趣上宜退讓去其甚者退讓不可以刑罰使莫若朝士時時從志山林往往間出無使入者不能復出往者不能復反然後出處交泰提衡而立時靡有爭天下可得而化矣又疾世浮華不脩名實著論非之九年卒詔賜朝服一具一襲錢三十萬臨終敕子珉朝卒夕殯幅巾布衣葬勿擇日奉遵遺命以時服珉字子琚好學力行峻風懐帝時侍中直省内謂同僚許遐曰世路如此禍難將及吾死此屋爾及帝没于劉淵大㑹使帝行酒不勝悲憤大號惡之帝與等皆遇害太元末追謚貞珉弟敳字子嵩陳留不以事物嬰心從容酣暢寄通而已嘗讀老莊曰正與人意闇王衍雅重之遷吏部郎東海王越太傅軍事軍諮祭酒没于石勒王衍被害
  議曰魏晉之際崇尚老莊二漢經術寖以蕪廢峻獨潜
儒典明經自任羣枉而立至於奔競崇禮義疾浮華砭焫膏肓與世起死卓卓豪傑之士也珉死于君不負所學矣敳叛道忘父隕其堂構甚矣風俗之敗人也
  欽定四庫全書
  續後漢書卷六十五下下元郝經
  列傳第六十二下下
  儒學
  吳臣
  嚴畯(裴玄)程秉(徴崇)闞澤(唐固)虞翻
  陸績
  嚴畯曼才彭城人也少耽學詩書三禮又好說文
避亂江東諸葛瑾步隲名友善性質直純厚扵人忠告善道志存補益張昭進之扵孫權以為騎都尉従事中郎及横江将軍魯肅肅督萬人鎮陸口衆人咸為前後固辭樸素書生不閑軍事非才而據咎悔必至發言慷慨至扵流涕又試上馬墮鞍乃聽焉世嘉其能以實讓權吳王稱尊嘗為衞尉使至漢漢丞相亮深善之不畜禄賜皆散之親戚知故家常不充廣陵劉頴有舊精學家巷聞徴之以疾不就其弟畧為零陵太守卒官往赴喪權知其詐病急驛收録亦馳語使還謝怒廢免罪乆之尚書令卒時年七十八子凱官至升平少府(謹案志注引吳書曰二子凱爽)孝經潮水論又與裴玄張承管仲季路皆傳扵世彦黄下邳人也亦有學行官大中大夫子欽齊桓晉文夷恵四人優劣欽答所見相反覆各有文理欽與太子登游處登稱其翰采
  程秉徳樞汝南南頓人也逮事鄭玄避亂交州
公元225年
劉熙考論義遂博通五經士燮命為長史孫權聞其名儒以禮徴既到拜太子太傅黄武四年太子登娉周瑜太常迎妃扵吳親幸船深優禮既還従容說登曰婚姻人倫始王教之基是以王重所以率先衆庶風化天下故詩美關雎以為稱首太子尊禮教扵閨房周南之所詠則道化隆上頌聲作扵下矣登笑曰将順其美匡救其惡誠所賴扵傅君也病卒官著周易尚書論語弼凡三萬餘言為傅率更令河南徴崇子和治易左氏春秋兼善内術本姓遭亂更姓隠扵㑹稽躬耕以求其志從之學者所教不過人欲令其業必有成丞相步隲等咸親敬嚴畯薦崇行足以俗學足以為師初見太子登以疾賜不拜東宫官僚皆従諮詢卒年七十
  闞澤徳潤㑹稽山隂人世務農至好學居貧
公元242年
資常為人傭書以供紙筆録寫誦讀追思論講究覽羣籍兼通厯數由是顯名孝亷錢唐長遷孫權驃騎将軍辟補西曹掾稱尊號以尚書嘉禾中中書令侍中赤烏五年太子太傅中書令如故經傳多難得盡用乃斟酌諸家約禮文及諸注說以授二宫制行出入及見賓儀又著乾象歴註(謹案宋書法云吳中書令闞澤劉洪乾象法扵東萊徐岳字公河故孫氏用乾象歴至扵呉亾)以正時每朝大議經典所疑輙諮訪之以儒學勤勞都鄉侯謙恭篤慎宫府(謹案今志作官府宋本宫府與此合通志亦
公元247年
作宫)小吏呼召對問皆為抗禮人有非短未嘗容貌不足問書傳篇賦何者美澤諷喻因對賈誼過秦論最善權覽讀焉初以吕壹姦罪發聞有司窮治奏以大辟以為宜加焚裂周彰元惡以訪盛明之世不復有此刑従之又諸官司所患疾欲増重科防檢御臣下曰宜依禮律其和而有正皆此𩔖也虞翻曰闞矯傑蜀之揚雄儒術徳行亦今之仲舒也初曹丕簒代従容問羣臣曰曹丕盛年即位恐孤不能及之諸君以為何如羣臣未對不及十年其死矣王勿憂也何以知之曰不十為(謹案書傳皆作故云)此其數也七年而卒六年痛惜感悼食不進者數日州里先輩丹陽唐固子正脩身積學稱為儒者國語公羊穀梁傳講授數十人吳王議郎陸遜張温駱統等皆拜之黄武四年尚書僕射年七十餘卒虞翻仲翔㑹稽餘姚人少好學有髙氣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過翻翻追與書曰僕聞虎魄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過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書竒之由是知名太守王朗命為功曹孫策㑹稽時遭父喪衰絰府門欲就之乃脫衰入見不能拒戰敗績亡走海翻追隨營䕶廣陵王方平訊言疾来邀我南嶽相求故遂南行欲投交州曰此妄書爾交州無南安所投乎乃止到東部侯官侯官長閉門不受往說然後見納曰卿有老母可以還矣(原注裴松之别傳使見豫章太守華歆圖起義未至豫章聞孫
㑹稽還㑹父喪臣使有節不敢過家星行侯官然後奔喪而傳云孫策之来衰絰府門則為大異)乃歸復命功曹待以交友之禮身詣第曰今日之事當與卿共之勿謂孫策郡吏相待馳騁逰獵諫曰明府烏集之衆驅散附之士皆得其死力漢髙帝不及至扵輕出㣲行従官不暇吏卒常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則不威故白龍魚服困扵豫且白蛇自放劉季害之(原注説苑吳王欲従民飲
伍子胥曰昔白龍清泠之淵化為魚豫且射中白龍不化豫且不射君今棄萬乘之位而従扵臣恐有豫且之患漢書髙祖被酒夜徑澤中一人前行前行還報曰前有大蛇當徑願還髙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劔斬蛇蛇分兩道開行數里醉困後人来至蛇所一老夜哭人問嫗何哭嫗曰人殺吾子人曰嫗子何為見殺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為蛇當道今者赤帝子斬之故哭)願少留意曰君言是也然時有所思端坐悒悒禆諶草創謀野則獲之計是以行爾(原注論語為命禆諶草創左傳禆諶能謀扵野則獲謀扵邑則否吳書策
山越斬其渠帥悉令左右分行逐賊獨騎與翻相得山中翻問左右安在曰悉行逐賊翻曰危事也令下馬草深卒有驚急不及縈策但牽之執弓矢以步翻善用矛請在前行得平地乘馬曰卿無馬奈何答曰翻能步行可三百里自征討以来吏卒無及翻者明府躍馬翻能疏步随之行及大道得一鼓吏取角自鳴部曲識聲小大皆出遂従周旋平定三郡)黄祖旋軍欲取豫章使翻前往太守華歆従命既定豫章引軍還吳饗賜将士計功行賞謂翻曰孤昔再至夀春馬日磾及與中州士大夫㑹語東方人多才爾但恨學問不博語議間有所不及孤意猶謂未爾卿博學洽聞故前欲令卿一詣許交見朝士折中妄語兒卿不願行便使子綱子綱不能兒輩舌也翻曰翻是明府家寳而以示人人儻留之則不得事明府不行笑曰然因曰孤有征討事未得還府卿復以功曹為吾蕭何㑹稽爾後三日遣翻還郡翻出富春長策卒諸長吏並欲出赴喪翻曰恐鄰縣小民或有姦變逺委城郭必致不虞因留制服行喪諸縣皆效之咸以安寧(原注書策薨權統事武定中郎将暠策之従兄也屯烏程整帥吏士欲取會稽翻聞之使民
守城以俟嗣主之命因令人告諭會稽典録翻說暠曰討逆明府竟天年今攝事衆宜孝亷翻已與一郡吏士嬰城固守必欲出一旦之命為孝亷除害執事圖之扵是暠退裴松之曰按此二書所說亡之時翻猶為功曹本傳不同)後州舉茂才朝廷召為侍御史曹操司空辟皆不就翻曰盜跖欲以餘財汚良家耶翻與少府孔融書并示以所著易註答書曰聞延陵理樂吾子治易乃知東南之美非徒㑹稽竹箭也又觀象雲物察應寒温原其禍福與神合契可謂探賾窮通者也㑹稽東部都尉張紘又與書曰虞仲翔頗為論者所侵美寳為質雕摩益光不足以孫權以為騎都尉翻數犯諫諍不悅又性不協俗多見謗毁坐徙丹陽涇縣吕䝉圖取關羽稱疾建業兼知醫術請以自隨亦欲因此得釋也後軍西南郡太守糜芳開城出降未據郡城作樂沙上曰今區區一心者糜将軍城中之人豈可盡信不急入城持其管籥即従之時城中有伏計賴不行關羽既敗權使筮之得兌下坎上節五爻變之臨不出二日必當㫁頭果如曰卿不及伏羲可與東方朔為比矣魏将于禁為所獲械繫城中釋之請與相見他日乗馬出引禁併行呵禁曰爾降虜何敢與吾君齊馬首乎欲抗鞭擊呵止之後權御樓船㑹羣臣飲禁聞樂流涕又曰汝欲以偽求免耶悵然不平權與魏和欲遣禁還諫曰禁敗數萬衆身為降虜不能死北習軍政得禁必不如所規還之雖無損猶為放盜不如斬以令三軍為人臣有二心不聽羣臣送禁謂禁曰卿勿謂吳無人吾謀適不用也禁雖為所惡然猶盛歎曹丕常為虚坐既為吳王歡宴之末自起行伏地陽醉不持起坐扵是大怒手劔欲殺之侍坐者莫惶遽大司農劉基起抱大王三爵之後手殺善士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賢蓄衆故海内望風一朝棄之可乎曹孟徳尚殺孔文舉孤於虞翻何有孟徳輕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行仁義欲與堯舜比隆何得自喻扵彼乎由是因勅左右自今酒後言殺皆不得乗船行與糜芳船人多欲自避先驅曰避将軍厲聲曰失忠與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稱将軍可乎闔户不應而遽避之後乗車行又經營門吏閉門車不得復怒曰當閉反開當開反閉豈得事宜聞之有慙色疏直有酒失權張昭論及神仙曰彼皆死人而語神仙豈有仙人積怒非一遂徙交州雖處罪放講學不倦門徒數百人稱尊上書陛下明聖徳體舜禹之孝歴運當期順天濟物奉承革命(謹案今志作策命宋本革命與此合)臣獨抃舞罪棄兩絶(謹案今志作雨毛本
公元246年
兩絶與此合)拜賀無階仰瞻宸極且喜且悲臣伏自刻省命輕雀鼠性輶毫釐罪惡莫大不容扵誅昊天㒺極全有九載退當念戮頻受生活復偷視息臣年耳順思咎憂憤形容枯悴髮白齒落雖未能死自悼終沒不見宫闕百官之富不覩皇輿金軒之飾仰觀巍巍衆民之謠傍聽鐘鼓侃然之樂永隕海隅棄骸絶域不勝悲慕逸豫大慶悅以忘罪又為論語國語老子訓注皆傳扵世初立易註奏上曰臣聞六經之始莫大隂陽是以伏羲仰天懸象而建八卦變動六爻為六十四以通神明以𩔖萬物髙祖父零陵太守光少治孟氏易曽祖父平輿纘述其業至臣祖父鳳為之最宻臣亡(謹案
今志作先宋本作亡與此合)考故日南太守歆受本扵鳳最有舊世傳其業至臣五世前人通講多玩章句雖有秘說扵經疏闊臣生遇世亂長扵軍旅習經扵枹鼓之間講論戎馬之上䝉先師之說依經立註又臣郡吏陳桃夢臣道士相遇放髮鹿裘布易六爻撓其三以飲臣臣乞盡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足矣豈臣受命應當知經所覽諸家不離流俗義有不當實輙悉改定以就其正孔子乾元用九而天下治聖人南面盖取諸離斯誠天子所宜隂陽麟鳳之道也謹正書副上惟不罪戾翻又奏曰經之大者莫過扵易自漢初以来海内英才其讀易者解之率少至孝靈之際潁川荀諝號為知易臣得其註有愈俗儒所說西南得朋東北喪朋顛倒反逆不可知孔子歎易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以美大四象之作而上為章首尤可怪笑又南郡太守馬融名有俊才其所解釋不及孔子曰可與共未可適道不其然北海鄭玄南陽宋忠雖各立註少差而皆未得其門難以示世又奏鄭玄解尚書違失事目(謹案今陳志作事宋本作事目與
此合)臣聞周公制禮以辨上下孔子曰有君臣然後上下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是故尊君臣禮大司伏見徴士北海鄭玄所註尚書顧命康王執瑁古月似同從誤作同既不覺定復訓為杯謂之酒杯成王疾困馮几洮頮為灌以為澣衣成事洮字虚更作濯以従其非又古大篆卯字當讀為同字以為分北三苗北古别字又訓北言北猶别也若此之𩔖誠可怪也玉人職曰天子執瑁以朝諸侯謂之酒杯天子頮面謂之澣衣古篆卯字反以為昧甚違不知盖闕之義扵此數字莫大焉宜命學官三事馬融訓註以為同者大同天下今經益金就銅字詁訓天子副璽雖皆不得猶愈扵然此不定臣沒之後而奮乎百世雖世有知者懐謙莫或奏正所註五經違義甚者百六十七事不可不正行學校傅乎将来臣竊耻之翻放棄南方云自恨疏節骨體不媚犯上獲罪長沒海隅無可與語死以青蠅弔客使天下一人知已者足以不恨典籍自慰依易設象占吉凶又以宋氏解頗有謬錯更為立法并著明揚釋宋以理其滯(原注裴松之曰案翻云古大篆卯字讀當言同字竊謂翻言為
然故劉留聊栁同用此字以従聲也與日辰卯字字同音異然漢書王莽傅論卯金刀故以日辰之卯今未能詳正然世多亂之故翻所說荀諝荀爽别名)翻身放棄心不忘國常五谿宜討以遼東絶海(謹案陳志作海絶)聽人使来屬尚不足取今去人財以求馬既非國利又恐無獲欲諫不敢作表以示吕岱不報為愛憎所白復徙蒼梧猛陵在南十餘年年七十卒後權遣将士至遼東海中遭風多所沒失權悔之乃令曰昔趙簡子諸君唯唯不如周舎諤諤虞翻亮直善扵盡言國之周舎也使在此此役不成下問交州尚存者給其人船發遣還都已亡則送喪還本郡使兒子仕宦終歸葬舊墓妻子還初山隂丁覽太末徐陵或在縣吏之中或衆所未識一見之便與友善終成顯名(原注會稽典録
公元前222年
孝連八嵗孤家單微清身立行用意不苟推財従弟義讓稱仕郡至功曹始平長為人精潔浄門無雜賓孫權深貴待之未及擢用會病卒甚見痛惜殊其門户徐陵字元大歴縣長所在著稱零陵太守時朝廷俟以列卿之位故翻書曰元大受上卿之遇叔向在晉未若扵今見重如此僮客土田或見侵奪駱統家訟之求與丁覽卜清等為權許子平伯先童齓知名愛之稱歎諸葛恪丹陽太守山越威重思慮可與効力請平為丞稍遷武昌左部傾心接物士卒皆為盡力初平従事意甚薄及輔政益疏被害子建亡走部曲所得使遣去别為他軍所兩婦宗敬奉情過乎厚其行義敦篤皆此𩔖也又曰孫亮時山隂朱育少好竒字凡所特達體象𩔖造作異字千名以上郡門書佐太守濮陽興正旦宴見掾吏言次太守昔聞朱頴川問士扵鄭召公吳郡問士扵劉聖博王景興問士扵虞仲翔嘗見鄭劉二答而未覩仲翔對也欽聞國賢思覩盛美有日書佐寧識之乎對曰往過習之昔初平末年王府君淵妙之才超遷臨郡思賢嘉善采名俊問功曹虞翻曰間玉出崑山珠生南海逺方異域各生珍寳且㑹聞士歎美貴邦舊多英俊徒以逺扵京畿含香未越耳功曹雅好博古寧識其人邪對曰夫會稽上應牽牛之宿下當少陽之位東漸巨海西通五湖南暢無垠北渚浙江南山居實為州鎮昔禹會羣臣因以命之山有金木鳥獸之殷水有魚鹽珠蚌之饒海嶽精液善生俊異是以忠臣係踵孝子連閭下及賢女不育王府君笑曰地埶然矣士女之名可悉聞乎對曰不敢逺畧言其近者耳往者孝子句章董黯盡心色養喪致其哀單身林野鳥獸歸懐怨親之辱白日報讎海内聞名昭然光著太中大夫山隂陳囂漁則化盜居則讓鄰感侵退藩遂成義里攝養車嫗行足厲俗揚子雲上書薦之粲然傳世太尉山隂公清質直不畏彊禦魯相山隂鍾離意禀殊特之姿孝家朝宰相國所在遺恵故取養有君子之謨魯國丹書信及陳宫費齊皆上契天心功徳治状記在漢籍有道山隂趙曄徴士上虞王充各洪才淵懿學究道源著書垂藻駱驛百篇經傳之宿疑解當世之槃結上窮隂陽奥秘下攄人情之歸極交阯刺史上虞綦母俊拔一郡讓爵之封曹掾上虞孟英三世死義主簿句章梁宏功曹餘姚駟勲主簿句章鄭雲皆敦終始之義引罪免官門下督道賊餘姚伍隆劉主簿任光安小吏黄他身當白刄濟君扵難揚州従事句章王脩委身受命垂聲来世河内太守上虞魏少英世屯忘家憂國列在八俊世英尚書烏傷楊喬桓帝妻以公主辭疾不納近故太尉上虞朱公天姿聰亮欽明神武無失謨征無遺是以天下義兵以為上虞女子曹娥父溺江流投水而死立石碑紀炳然著顯王府君曰是既然潁川巢許逸軌吳有太伯三讓貴郡雖士人紛紜扵此足矣對曰故先言其近者耳若乃上世之事及抗節之士亦有其人昔越王翳讓位逃扵巫山之穴越人薰而出之斯非太伯之儔邪且太伯外来之君非其地人也若以外来言之則禹亦巡扵此而葬之矣鄞大里黄公潔已暴秦之世髙祖即阼不能一致恵帝恭讓出則濟難徴士餘姚嚴遵王莽數聘抗節不行光武中興然後俯就矯手不拜雲日皆著扵傳籍較然彰明豈如巢許流俗遺譚不見經傳者哉王府君笑曰善哉話言也賢矣非君不著太守之前聞也濮陽府君御史既聞其人亞斯以下書佐寧識之乎瞻仰景行敢不識之太守上虞陳業潔身清行懐霜貞亮之信同操栁下遭漢中微委官棄禄遁迹黟歙以求其志髙邈妙蹤天下所聞桓文遺之尺牘之書比竟三髙聰明大畧忠直謇諤侍御史餘姚虞翻偏将軍烏傷駱統淵懿純徳太子少府山隂闞澤通行茂作帝師儒其雄姿武毅立功世則将軍賀齊成績著其探極秘術合神明則太史令上虞吳範其文章之立言盛則御史中丞句章鄱陽太守章安虞翔各馳文檄榮處士鄧盧叙弟犯公憲自殺乞代吳寧斯敦山隂祁庚上虞樊正咸代父死罪其女則松陽永寧瞿素或一守節喪身不顧或遭㓂刼賊死不虧行皆近世之事尚在耳目府君曰皆海内也吾聞秦始皇二十五年呉越地會稽郡治吳漢封諸侯王以何年復為郡而分治扵此對曰劉賈荆王賈英布所殺又以劉濞吳王景帝四年又誅乃復為郡治扵呉元鼎五年東越因以其地為治并屬扵而立東郡都尉後徙章安陽朔元年徙治或有冦害復徙句章永建四年劉府君上書浙江之北以為吳郡㑹稽還治山隂永建四年嵗在己巳以至今年積百二十九嵗府君稱善是嵗吳之太平三年嵗在丁丑仕朝常在臺閣東觀遥拜清河太守加位侍中推刺占射文藝多通)十一子氾字洪世(謹案四子汜最知名)南海年十六父卒還鄉里為選曹郎孫綝幼主迎立琅邪王休休未至入宫圖為不軌百官㑹議惶怖失色不敢枝梧氾獨曰明公為國周處将相之位擅廢立之威将(謹案作勢宋本作将與此合)上安宗下恵百姓大小踴躍自以霍光復見今日迎王未至而欲入宫如是羣下揺蕩衆聽疑惑非所永終忠孝揚名後世不懌休立氾與賀邵王蕃薛瑩俱為散騎常侍以討扶嚴功拜交州刺史盪冦将軍餘姚侯卒氾弟忠字世方(謹案㑹稽典録忠第五子)善識拔人物陸機童齓稱魏遷扵單㣲終皆逺致交王岐扵孤宦仕進先至宜都太守而忠代之晉伐吳忠與夷道監陸晏晏中夏督景(謹案作京誤景陸抗子也)堅守下城被害忠子潭字思奥清貞檢操歴職内外衞将軍侍中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忠弟聳字世龍(謹案㑹稽典録聳第六子)清虚無欲進退以禮為越騎校尉累遷廷尉湘東河間太守入晉除河間相王素聞聳名厚敬禮之聳引人求扵隠王岐難聳以髙士所達必合秀異聳書與族子察曰世之取士曾不未齒丘園良才總猥所譽依已成所毁依已敗此吾所以嘆恨也聳疾俗喪祭無度弟昺卒祭以少牢酒飯而已當時族黨遵行之昺字世文(謹案子文宋本世文與此合㑹稽典録曰
第八子)少倜儻有志孫皓時黄門郎以捷對見超拜尚書侍中廷尉晉軍来伐持節都督武昌已上諸軍事先上還節盖印綬然後降為濟隂太守抑彊扶弱甚著威風
  陸績公紀吳郡吳人曾祖續祖褒皆有志操連徴不
至父康舉茂才歴典三郡號稱良吏終廬江太守(原注謝承
後漢書曰康字季寧少惇孝弟勤修操行太守李肅孝亷後坐伏法斂尸送喪潁川行服禮終茂才厯三郡太守所在稱治後拜江太守)績年六嵗九江袁術績懐三枚拜辭墮地謂曰陸郎賓客懐橘乎績跪答曰欲歸遺母大竒孫策吳張昭張紘秦松上賓共論四海未泰須當用武治而平之年少末坐遥大聲言曰昔管夷吾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車孔子逺人不服修文以来之今論者不務道徳懐取之惟尚武績雖童䝉竊所未安也等異焉績容貌雄壮博學多識星厯算數無不該覽虞翻舊齒名盛龎統荆州令士年亦差長皆與績友善孫權統事辟為奏曹掾直道見憚出為鬱林太守偏将軍給兵三千人既有躄疾又意在儒雅非其志也雖有軍事著述不廢渾天注易釋玄皆傳扵世豫自知亡日乃為辭曰有漢志士吳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嗚呼隔従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車同軌同文恨不及見也年三十卒長子宏㑹稽南郡都尉次子長水校尉(原注方輿勝覽唐陸龜䝉傳其述祖鬱林歸装舟輕不可越海取石為重人稱其亷號鬱林石)
  議曰畯能以實讓秉輔導有體稱美過秦以諷權之
泰皆侃侃自将篤厚君子虞翻志節髙邁忠扵所事委質柦王間關跋涉盡言彊諫使華歆幅巾去郡拓定江西名動中州曹丕虚榻以待増重孫氏多矣狂直不容擯斥死權襟度不逮策逺矣昔揚雄厯法準易作太玄洛書合河固知數之理矣然天下無二數道一易是以宓羲太極文王宓羲周公文王孔子四聖祗明數以成一易(原注易範圖書及玄皆見道術録)若可改作則文王周公孔子自為之矣豈必因人述而不作聖人不作作之殆一家私易疣贅嗚乎聖人作一易而未備孔子讀之韋編三絶以為年數不足况後之人乎又况復為一玄乎適足以増學者翳塵耗精力而㝠其歸也陳夀陸績之扵揚玄仲尼之丘明老𣆀之莊周亦勤矣其猶在王弼之後之易註稱扵孔融必有深造自得者惜乎不得見其全也
  贊曰昊天四時聖人六經立我人極萬物是程夫豈我
人情物理傅心設教之綱之紀軻死不作坑深遂亡餘燼復然漢道有光神緘鬼䕶伏口魯壁稽訛補漏羣儒之力康成苦心傳註始備精疎有徴斯文弗墜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